文/姚宏昌
据《孔氏南宗志》载：“孔子(公元前551年—前479年)，名丘，字仲尼，鲁襄公二十二年八月二十七日出生于鲁国昌平乡陬邑，即现在山东省曲阜市尼山乡。鲁哀公十六年二月十一日去世，享年七十三岁。孔子是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教育家、思想家和著名的政治家，中国儒学的创始人、奠基人”。由于孔子对中国历史发展作出了伟大的贡献，故历代封建帝王相继给了孔子很多的封号。”在此书中就例举了17个，其中以“先师”“先圣”“太师”“文宣王”“至圣先师”“大成至圣先师”等为多。故笔者赞同在《孔氏南宗志》中，首先将孔子定位于“历史上最伟大的教育家”。作为教育家的孔子之所以伟大，主要是伟大在他的教育思想上。自2005年浙江衢州开办“学祭”活动以来，我们在形式上结合衢州市政府举办国际儒学论坛，开展全市“学祭”年和开展学习践行“孔子教育思想”等系列活动;在内容上组织学习、征文、研讨等，深化对孔子教育思想的认识实践，对孔子教育思想体系进行了归纳与总结。
《孔氏南宗志》崔铭先编纂，孔祥楷审订，2018年，中国文史出版社
(一)教人做人——是孔子教育思想体系的基础。教育是要教人做人的事业。孔子教育思想面向人生的，而非宗教的;倡导教育要以道德教育为中心，培养道德高尚的、有完美人格的、内外兼修的完整的人。
第一，所谓“面向人生的教育”。是指教育要伴随服务人的一生，能够为人一生的生存发展打下坚实的基础，是人生命不断发展的重要途径和手段。因此，孔子强调人应该“活到老，学到老”“吾十有五而志于学，三十而立，四十而不惑，五十而知天命，六十而耳顺，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”。“学而时习之，不亦说乎?”学习是人生的最大快乐;不学习是人生的最大不幸;只有建立学习的社会，才是成就美好的社会。
第二，所谓“完善人格的教育”。是指教育之目的是为了使人人格完善，成为身心健康、适应社会和自然等方面和谐发展的人。孔子指出：“智、仁、勇”“三德”是行走天下“通行证”，缺一不可。“见利思义”即为“智”“见危授命”即为勇，“仁者，人也”“智”解决道德认识和学以致用的能力问题;“仁”要解决好人生观问题;“勇”要解决力行和道德信仰的问题。倡导“智者不惑，仁者不忧，勇者不惧”，完善人格教育要求“三德”兼备，和谐发展。进而要求教育培养“君子”。君子要“质胜文则野;文胜质则史;文质彬彬，然后君子”;做到礼乐结合、礼仁结合;礼主行，乐主情;礼为表，乐为里;礼重别，乐重同。在行为情感上、外表与内心上要相辅相成;与他人、社会和自然相处时，应该求同存异，协调和睦。
教育过程要以道德修养为中心。对学生的道德修养教育，须遵循“绘事后素”原则。即像画画时，必须先有一个纯洁的底色，然后再在上面绘画。道德教育要以仁在前，施礼在后;人的真情实感先要朴素，外加礼节修养根基，进而修炼“仁人”的完美人格。孔子还主张人有人格，家有家规，国有国格;在日常生活中，要遵循“以立德为上，立功次之，立言为下”的原则，从“行仁”做起，“为仁由己”;在国家民族、民风民气上，要培养学生的民族自尊、民族自强和礼制秩序、大同理想。
(二)社会本位——是孔子教育思想体系的出发点和归宿。孔子主张教育的所有内容都应以社会为本位，这既是他教育思想的基本出发点和归宿，也是区别于其他学派教育思想迥异之处。从自然属性看，人不能离开群体，不能离开社会;从社会属性看，个人的道德修养，应该包含有社会的内容。因此，他主张“入世的教育”，创立了人伦道德教育的原则。要求学生树立社会责任心，积极入世，力求正确处理好“人我关系”“修己安人”“修己以安百姓”和“人与自然关系”。进行道德教育或道德评价时，不足以个人为限，而应以对社会国家的贡献为标准。
第一，倡导乐群教育。孔子认为人在任何情况下，都不是孤立的个体，而是社会群体中的一员。所以他主张要以乐群教育，善于群处作为人独立于社会的基本出发点。先有“德不孤，必有邻”，然后才是“性相近，习相远”。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是后天形成的，读书学习是造成其差别的根本原因。理想的完美人格需要自身的努力，需要通过习得、习行、习染、习惯等才能达成，但也离不开社会的影响，社会是只大染缸，每个人总会在其中被动着色。当然，实施人的教育道德培养，还要明确家庭、国家、天下以至自然关系中的地位和义务，综合运用各种因素，才能促成自我、社会、天人关系的和谐。
孔子提倡教育要注意引导学生关心、了解他人并友好相处，并将此作为道德教育的入口处，培养“乐群”情怀。他在《论语·学而》的篇首提出：“有朋自远方来，不亦乐乎?人不知而不愠，不亦君子乎?”要求“弟子入则孝，出则悌，谨而信，泛爱众,而亲仁。行有余力，则以学文”。学生要能够由爱一己，然后与家人，与志同道合的朋友相处为乐。
第二，要求积极“入世”。孔子主张要积极“入世”，还要积极“从政”。“入世”“从政”都是“社会本位”或“官本位”的特征。他认为“孝悌”不只是家庭的道德规范，也是社会的道德要求。中国长期处在宗法社会里，所谓“家”，实际上也包括了家族、宗族、整个社会以至天下。教育要教人爱父母、爱兄弟，爱家庭、爱宗族，爱国家、爱天下。“忠臣出于孝子之门”“孝乎惟孝，友于兄弟，施于有政”“君子务本”。
孔子强调教育的政治作用，提出了“德治论”的观点。主张统治者应重视社会的道德教化作用，以道德教化来达到治理目的。他提出“为政以德，譬如北辰，居其所，而众星拱之”名言，指出为政、为官者道德修养的高低，是决定治理国家的成败要素。“政者正也。子帅以正，孰敢不正”“其身正，不令而行;其身不正，虽令不从”，为政、为官者的自身道德行为好差，影响决定着整个社会风气的优劣。社会的道德教化，要从倡导尊师重道开始，要求教育者和被教育者都要十分重视个人道德修养;然后，要求忠臣义士要应尽修德行善之义务，以修身、齐家、治国、平天下为根本责任。
第三，推行“礼教”规范。所谓“礼”，大而言之，包括上下尊卑的社会制度;小而言之，包括人们礼尚往来的规矩。首先，孔子在教育过程中，始终要求弟子在社会要以“礼”安身立命，指出“君子怀德，小人怀土;君子怀刑，小人怀惠”。孔子非常重视“礼教”，主张“礼之用，和为贵”。在日常生活中，要求学生言行举止要符合“礼”的规范，“非礼勿视、非礼勿听、非礼勿言、非礼勿动”。还要求在家庭、要社会，同事、朋辈间的都要讲究人伦道德、社会规范、等级名分。
其次，孔子强调以“仁”充实“礼”。“礼”在社会中有一定的限制作用，而“人而不仁如礼何?人而不仁如乐何?”施“礼”须与“仁”结合，反对徒具形式的礼仪;而“礼”要受“仁”制约。教育应将自然的人塑造为社会的人，维护等级制度是礼的基本任务。这其中明显带有封建等级与纲常糟粕，因此，鲁迅曾被批判为“吃人的礼教”。
(三)理性精神——是孔子教育思想体系的基本原则。孔子的教育思想富有理性的精神，是和服务社会、人生为直接目的分不开的。对于人的欲望、情感，他一贯主张应当依据人的理智来驾驭，反对恣意妄为，为一时之“利欲”而忘却了道义。在道德教育上，他主张发扬人格精神，以个人的道德信念指导自己的行动。
第一，推行“以义抑利”原则。孔子认为一个有道德修养的人，应该善于理智地对待“利欲”诱惑，做到“重义轻利”。这便是他评价道德教育的一个重要原则。“君子喻于义，小人喻于利”，义和利，有许多含义，就教育而言：“义”代表着“公”，即社会群体的利益，又代表社会的道德情操规范：而“利”往往指“私”，即个人的利益，是独立个体的欲望要求。孔子认为个人的利益应当服从群体的利益，个人的欲望应当服从社会的道义，“利”与“义”既是区分“君子”与“小人”的道德标准，也是教育应遵循的一条道德原则。他强调“重义轻利”，注重道义;“富与贵，是人之所欲也;不以其道得之，不处也”“贫与贱，是人之所恶也;不以其道得之，不去也”。当身处义与利矛盾时，要取道义为上，蔑视不合道义的富贵;当义利与个人生命冲突时，君子当“杀身以成仁”。所以，在教育中教师要做好学生表率;“见得思义”“见利思义”，切不可“见利忘义”，成为近利急功、置道义于不顾的“贪婪者”或“斗筲之人”;教师在做好表率的同时，还要勉励学生安贫乐道，不要汲汲求利而抛弃道行，做到“食无求饱，居无求安”“以义抑利”;在利益与欲望面前，帮助学生进行理性行为的分析思考，倡导先人后己、先公后私、先集体后个人的原则。
第二，推行“以智驭情”主张。这里所说的“智”，并不尽同常说的“智”。前者是指在能力与素质的基础上形成的一种品德，具有深通君子之道的精神境界;后者是指能力与素质，概同于常说的“智力”。孔子要求培养学生的“智”，达到“智者”能“知人”，即培养学生具有分辨美丑善恶的品质与能力。如果将这种能力施于从政，可理智地处理政事;用于平常生活，可择善而邻，亲近仁德;用于交友，能够“以友辅仁”、择善而从。因此，此“智”也谓“智德”，是个人修养必不可少的内涵条件，对于社会诸事是有所为和有所不为的。
孔子在《礼记·中庸》提出：“好学近乎智”。在“智、仁、勇”三德关系中，智德有助于修养仁德和勇德;“智者利仁”，仁者能好人，能恶人，“仁者爱人”;智德能促进提高人的理智，使其不为情感所难，“以智驭情”，原则清醒，爱憎分明，不做无原则的“滥好人”。
第三，推养“独立人格”精神。“三军可夺帅也，匹夫不可夺志也”。孔子强调，教育要培养学生“以天下为己任”“知其不可而为之者”“士不可以不弘毅”“磨而不磷、涅而不缁”“见危授命、为道献身”“鞠躬尽瘁、死而后已”品质;教育要培养民族“脊梁”，培养有埋头苦干的人，有拼命硬干的人，有为民请命的人，有舍身求法的人，培养有“为天地立心，为生民立命，为往圣继绝学，为万世开太平”的人。
第四，坚持“据理设教”原则。孔子认为，人的理性为据理设教的依据，要让学生相信人格力量，懂得“为人由己”，探求真理之精神。教师在与学生交流研讨问题或治学路径，都要以平时、平实、平凡角度，以普通人所能理解、所够关心的问题入手，提倡求知、体验感性教学原则。比如，他与学生讨论如何对待社会上的贫与富之类普遍存在的问题时，总结出“贫而无谄、若贫而乐，富而无骄、富而好礼”的结论。
针对学生性格、智力、情感、意志等的培养，孔子提出了相应的教学原则和教学方法。人客观条件分析，人的先天禀赋无太大差异; 而经后天教育(含遗传、环境等共同作用)所养成的性格、习惯却会相去甚远。他指出，人在智力有“智、愚、中”之分;在性格上有“鲁喭”之异;在心理状态上有“勇懦”之别;在个性特长上有德行、语言、政事、文学之分等;还要根据学生的求学动机、情感、意志、心理等条件，运用“因材施教”“启发诱导”的教学原则，解决好学习动机和内在动力问题。进而倡导“知之者不如好之者，好之者不如乐之者”，鼓励人要活到老学到老。
(四)理想境界——是孔子教育思想体系的追求目标。孔子主张教育不仅要培养人，关键是要培养大写的“人”;不只是培养高素质的“自由人”，关键还要培养高素质的“社会人”; 而“社会人”就要有人生理想与高尚境界。
第一，要重视培养人生理想。这是孔子历史研究得出的结论，而“告诸往而知来者”，所以他写下《礼记·礼运》的大同篇。
“天下为公。选贤与能，讲信修睦。故人不独亲其亲，不独子其，使老有所终，壮有所用，幼有所长，矜寡孤独废疾者，皆有所养。男有分，女有归。货恶其弃于地也，不必藏于己;力恶其不出于身也，不必为己。是故谋闭而不兴，盗窃乱贼而不作，故外户而不闭，是谓大同。”
孔子所处当时，社会生产能力并不发达，人们的物质生活也不富足，而他却提出社会大同的思想，奉行天下为公的原则，提出“老有所终，壮有所用，幼有所长，矜寡孤独废疾者，皆有所养”社会理想，强调“四海之内皆兄弟”，社会应该“泛爱众，而亲仁”和“胜残去杀”。社会道德的高尚，人伦关系的和睦，社会秩序的安定，是人类世界的大同。
建立“大同”理想坐标系统后，孔子开始落实具体的教育坐标“点”，因为教育目的的性质和教育内容的选择最终要由政治经济制度决定。所以他在极力维护封建“等级”制度的同时，开始寻找“平等”观念的萌芽，倡导“有国有家者，不患寡而患不均，不患贫而患不安。盖均无贫，和无寡，安无倾。”这里所说“均、和、安”，与大同的社会理想是一致的。他还认为：要实现大同的社会理想，就要致力于培养实现这一理想的有用人才。强调教育要让学生确立远大理想，明确人生道路上前进方向并坚定信心，倡导“立志乐道”的德育教育原则。他将立志作为进德的初阶，以自己“十有五而志于学”的立志进德经验和立志向道的决心感染、教育学生。使学生们懂得：匹夫之“志”中可以激发巨大的“潜力”“三军可夺帅也，匹夫不可夺志也”。人活在世上，应当懂得做人的道理，不明此“道”，妄为人生，“朝闻道，夕死可矣。”
当然，“立志”就必须正确认识和处理好物质利益与远大理想的矛盾。孔子强调有志之士应当“安贫乐道”，不为物欲所动。他现身说法，表现“饭疏食饮水，曲肱而枕之，乐亦在其中矣。不义而富且贵，于我如浮云”重道义、轻富贵的高尚情怀。指出“耻恶衣恶食者，未足与议也”，告诫弟子警惕玩物丧志。真正的志士是“谋道不谋食”“忧道不忧贫”。
第二，要重视培养理想境界。孔子主张在道德教育中培养学生崇高的精神境界，达到真、善、美的和谐统一。他指出一个人若能自处于“仁”，那就是获得了最高的美德，如果不能达到这一境界，就不能说他是有智慧之人。“仁”在此处既代表“至善”，又是高尚精神境界的总称。如何培养学生高尚的精神境界呢?他做过许多有益探索后指出：道德教育必须从心性上陶冶学生的情操，培养学生关心和热爱他人的情怀。“使民敬忠”，奉劝为政者不只是在乎漂亮的宣言，关键在于你是否里表如一，真心实意地关心老百姓的利益与期待。
“孝”是孔子高尚境界的重要内容，教育要注重对学生真情实感的陶冶。“父母唯其疾之忧”，以子女有病时，做父母的焦急忧虑，反观引导子女去尽天下父母之心孝，否则，禽兽不如。正是基于对情感陶冶的重视，所以他强力反对道德教化中的形式主义，指出“人而不仁，如礼何?”“人而不仁，如乐何?”，一个人如果没有仁爱之心，那么行礼、奏乐都是没有什么意义的。他用比喻形象地告诉学生：人生和作画一样，绚丽出于平淡，伟大出于平凡，人生追求理想境界，关键是要陶冶其真情实感。
(五)自我修养——是孔子教育思想体系达成能力之一。孔子一贯认为“为仁由己”，重视学生自我认识、自我控制能力的培养。每事当前要有区别标准：“君子求诸己，小人求诸人”“吾一日三省吾身，为人谋而不忠乎?与朋友交而不信乎?传不习乎?” 遇事“反求诸己”，既符合处理一般人际关系原则，也有助于不断提高自己的社会认知水平，再求严于律己能力的提高。
孔子主张“自克”，就是加强自我监督和自我控制能力的培养。“克己复礼为仁”，意即说每个人都应当克制自己不正确的言行，遵守当时的社会规范，即符合礼的规定。克己复礼的细节要求，则是每个人的视、听、言、动都要合乎礼，要做到“非礼勿视，非礼勿听，非礼勿言，非礼勿动。” 孔子将这种修养功夫看得很重，认为有一天人人都能做，都要做到克己复礼。那么，对个人而言便成了“仁人”，就社会来说则是实现了“仁”的理想。实现理想的路径有“闭门思过”“以人为镜”“见贤思齐“等。要求为师者努力成为模范或榜样，而学生要善于以人为师，温故而知新，严于律己，宽以待人，“躬自厚而薄责于人，则怨远矣”，善于协调或改善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关系。
(六)“闻过则喜”——是孔子教育思想达成能力之二。孔子主张培养学生的自我认识能力，其中认识自己的缺点和错误，是自我认识的重点和难点。人不可能没有过错，关键是怎样正确对待过错。“过则勿惮改”“过而不改，是谓过矣”。有了过错不要怕，改了就好;不改过才是不可原谅的过错。一般情况下，不少人改过往往不自觉，需要他人的批评和帮助，随即产生一个如何正确对待批评的问题。孔子分析道：“法语之言，能无从乎?改之为贵。巽与之言，能无说乎?绎之为贵。说而不绎，从而不改，吾末如之何也已矣。”意即对待严肃而合乎原则的话，你能够不接受吗?改正错误才可贵;顺从己意的话，能够不高兴吗?但盲目高兴，不加分析，表面接受，实际不改，那是不应该抱有的态度。
还要培养学生“闻过则喜”的精神。孔子现身说法：“丘也幸：苟有过，人必知之”。如果自己有了过错就有人告知，这是幸事。“观过知人”是极为深刻的道德格言。“成事不说，遂事不谏，既往不咎”，对于已经过去了的事，错误已无法挽救，指责无补于事，那就“既往不咎”，这是明智的态度。“改过”与“迁善”相对而成的。所谓“迁善”，是指人应当积极向善，自尊、自爱。而“知耻，近乎勇”，改过是自强的表现，是一种内在的道德力量。教育要善于培养学生具有改过和向善的动力。知耻之心可以使人持志守道，改过迁善是道德教育的一条标准。
(七)践履躬行——是孔子教育思想体系达成能力之三。梁漱溟先生在《中国文化要义》中说，以孔子为代表的儒家，从本质上说是礼教的，而不是宗教的，是人生的“践形尽性”之学。意即儒学“践人之形，尽人之性”，道德之真在于自觉自律;道德实践，它不同于普通的社会实践，是要求“践履躬行”的。《论语·学而》开宗明义，道尽学宗：“学而时习之，不亦说乎”，明确提出了“时习”的观点。这里的“学”是学道，“习”则是指道德实践;“时习”，是教育者要使受教育者有自己的道德教育心得，才能解决德育教育中“学与行”的结合问题，做到“习与性成”“与我为一”“习与智长”“化与性成”，做到道德认识和道德实践的统一，教书育人是不能分开的。如果我们能够理性坚持孔子“践履躬行”的德育原则，遵循学生道德认识与道德实践协调发展的培养规律，那么我们的德育教育就不会出现认知与实践存在“两张皮”的现象。
注重“践履躬行”关系，孔子主张“重行”。他曾说过：“始吾于人也，听其言而信其行;今吾于人也，听其言而观其行”“重行”乃自己亲身的经验。衡量一个人的品德，不能只凭言论，关键看其实际行动。“君子学以致其道”“行义以达其道”;小人“巧言乱德”“巧言令色”，以漂亮的言辞掩饰卑劣的德行。“践履躬行”首先要求做到言行一致，“言必行，行必果，而非“言过其行”“躬之不逮”。其次要求做到“言忠信，行笃敬”，其“言”必须符合“忠”与“信”的道德规范，不得见异思迁，掉以轻心。再次要求做到“讷于言，而敏于行”。言“讷”是说话谨慎，行“敏”是要求行动要有锐意进取精神。倡导“践履躬行”的道德原则，前提是要建立道德信仰。“有德者必有言，有言者不必有德。仁者必有勇，勇者不必有仁”。然后持志守道，笃行道义。
2012年9月7日，衢州市政府被国务院表彰为全国“两基”工作先进单位。图片由作者提供
(八)聚焦课程——是孔子教育思想体系的交流平台。孔子不愧为万世师表，他教育思想体系基础十分完善，教学原则别具一格，聚焦课程平台，围绕教材、课程、教学、教师等要素，开展教学相长的有效交流。
第一，编写教材原则。孔子编订教材，态度极其严肃认真，采用“删、定、修、序”的方法，处理好“继承”和“创新”的问题。“删”《诗》《书》，“定”《礼》《乐》，“修”《春秋》，“序”，为《周易》写序并撰写了《易传》。孔子认为教材内容要高尚，采用形式要优美。
第二，设置课程原则。在《论语·述而》记载了孔子课程设置的总原则：“志于道，据于德，依于仁，游于艺”。由抽象到具体分四个层次，“道”是最高原则，“德”是道的具体表现，“仁”是德的具体内容，“艺”是仁的实际运用。“志于道”，要求课程形式服从内容，通过课程而达到教人立志的根本;“据于德”，虽然课程道德教育内容极为广泛，但必须以道德实践为依据;“依于仁”，这是通过课程设置，反映教育思想的核心，对教材、课程不能掉以轻心;“游于艺”，要求课程设置必须以学生身心健康为根本，课程要游习于礼、乐、射、御、书、数等“六艺”之中。
第三，教学过程具体原则。一是有教无类，孔子真正伟大在于打破了“学在官府”，为平民提供教育平等机会，主张每个人都有接受教育的权利，教育没有高下贵贱之分。二要因材施教，教育教学既要“因人”“因时”“因机”而宜，还要引发人力、长善救失、尽人之材;三是鼓励“学而优则仕”，有了好修养才能去做好官，修身为本，造福一方;四是注重学思并重，主张学与思并重，提出“学而不思则罔，思而不学则殆”的精辟见解;五是要求传习结合，在教学过程中，要把传授和练习相结合，只有通过复习和实践，才能使学到的知识转化为能力;六是倡导启发教育，“不愤不启，不悱不发”。对此，宋代大儒朱熹解释：“愤者心求通而未得之意，悱者口欲言而未能之貌。启谓开其意，发谓达其辞。”七是提倡好学乐学，“学而时习之，不亦说之”“知之者不如好之者，好之者不如乐之者”，“知之、好之、乐之”层层递进，乐学为效果最佳。
第四，孔子主张的教师观。作为教师：一要以身作则，言传身教。一言一行都要成为学生的榜样，引领影响学生成长。二要学而不厌，诲人不倦。既然选择了做教师，就要在学习上永不满足，对学生施教也要不厌不倦。三要爱护学生，无私无隐。教师要做到“仁者爱人”“智者知人”;为师还要注重学生品行修养，增进学生知识学业发展，关心学生生活与健康状况。主张师生平等，教学相长，学生应“当仁不让于师”。四要讲究教法，循循善诱。孔子认为教师要讲究教学方法，善于启发学生的心智。“温故而知新，可以为师矣”。教师必须自己经常温习故业，融会贯通，做到有新的领悟、新的体会、新的发现，才能胜任教学工作。
古往今来，世界上有无数教育家，但像孔子那样，其教育思想具有强大时空穿透力的却不多。孔子教育思想的伟大主要表现在把“学在官府”改变为“学在民间”，为社会基层平民提供教育机会，践行“有教无类”。孔子教育思想的培养目标是努力实现每个人的生命、生存、生活的价值，践行“因材施教”，引领人类文明进步。正如南宋理学家朱熹所说：“天不生仲尼，万古如长夜”。今天，我们学习孔子教育思想目的全在于应用。从衢州实践过程看，弘扬孔子教育思想，就是遵循教育规律;践行孔子教育思想，能够促进区域教育普及提高，为阻断代际贫困漫延，提高城市化水平，实现中国式现代化作出贡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