烟花由来已久,但现代人对烟花的迷恋,却是前所未有的痴狂。每逢年节时期,各国竞相燃放,到处蔓延。似乎没有烟花,就不是繁华,没有烟花,就不是歌舞升平。殊不知,抬望眼,空中绚丽的火树银花,竟是致命的杀手⋯⋯科学家的“警告”总是理性而含蓄——烟花,是另一种光害,污染环境,危害生态,包括人类。烟花,是无形的杀手。从环境到生态,最终的受害者,是人类自己。
传统烟花的危害
在灿烂夜空之后,传统烟花留给人们的是一连串有形无形的污染和致命危险——固体废弃物的污染、水源污染、大气污染、噪音污染、健康污染⋯⋯还有炸伤或炸死人的危险。欧盟国家对传统烟花管制日益严格,中国等几个亚洲国家,也逐步实施新的管制措施,但东南亚大部分国家依然后知后觉,导致每年都有“烟花夺命”事件发生!传统烟花的主要危害如下:
污染大气。研究显示,每个地方的烟花盛季,尤其是过年过节和年度盛大活动及庆典,二氧化硫、三氧化硫及一氧化碳等有害物浓度必然骤增,空气质量差异可达10倍甚至20倍或以上!不妨回想,每次燃放烟花之后,是否留下难闻气味?即使到了次日,遍地残屑,味道依然残留。每一种发光剂,都含有一种或几种化学物。这些综合性化学物,在空中爆炸绽放之后,并非肉眼所见的“云散烟消”,而是化为凡尘颗粒,造成大气污染,倘若吸入人体,轻则致命,重则致命。
释放颗粒浓度。这些被释放到空气中的颗粒浓度,虽然会因为风吹而在短时间内减轻,但并非“消失”,而是被吹散转移,分布到更广的范围,降低聚集浓度而已。在人口密集、废气排放量偏高及空气素质欠佳的城市地区,大气污染情况最严重。所以,欧盟国家及亚洲几个盛行燃放烟火的国家,会以个别城市的情况为依据,实施严格度不同的烟花管制措施。
遍地垃圾。璀璨过后所留下的烟花爆竹残屑和容器,可数以吨计,若将这段期间的烟花爆竹残屑堆积起来,足以成山!除了春节,还有国庆、中秋等庆典活动,每当“硝烟散去”,热闹之后,一地烟屑、铁丝、容器、包装,单单地方政府清理善后的工作和人力,已是一笔不菲的公帑开销。
污染水源。因燃放烟花爆竹而释放出来的有害污染物质,会随着雨水而降落到地面,附在土壤、掉入河流、湖泊及沟渠等等。有害物质如二氧化硫会溶于水,形成亚硫酸,再经氧化化成硫酸,形成硫酸雾、酸雨。恶性循环的结果,已无需赘言。
噪音污染。在夜间,人们所能承受的噪音实际上不能超过45分贝,而这仅仅相等于蛙鸣声的程度。过年过节燃放烟花所引起的高强度、高密度和持续性的噪音,远远超出人所能承受的量度。所谓一家燃放,四邻不宁,春节期间,人们所燃放何止是高空烟花和声响巨大的爆竹?还有轰天雷、冲天炮、蜂炮等爆炸力和声量惊人的烟花爆竹。大年除夕及元宵节,烟花爆竹此起彼伏,几乎是彻夜不停,孩童和年轻人固然尽兴,却忽略了左邻右里或家中的长辈可能因噪音而无法入眠,病人也会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声而受到惊吓,尤其是家有心脏病患者,更担心会导致严重后果。
释放致癌物质二恶英。二恶英一般来自垃圾焚烧、汽车废气及生化反应等各种人类日常活动,并且移动分布在全球各地。人们很难相信,地球上无处没有二恶英的存在。这些有害物质聚集最严重的地方史土壤、沉淀物和食品,特别是乳制品、肉类、鱼类和贝壳类食品,植物、水和空气中的含量则较低。虽然燃放烟花会释放二恶英,但工业活动才是导致二恶英排放量偏高的罪魁祸首。二恶英是没有用途的工业产物,美国环境保护局研究显示其致癌毒性比杀虫剂高出30万倍,其他众多有关二恶英的实验证明其毒性是砒霜的900倍,一旦过量吸入,会在体内长期积蓄,损害多种器官和系统,最终致癌。二恶英的化学结果与人体荷尔蒙的结构相似,会严重影响人体的新陈代谢及导致荷尔蒙失衡,激发细胞突变,除了致癌,还会造成女性不孕或胎儿畸形。国际癌症中心将其列为一级致癌物,也是国际公认的“剧毒之最”。
而在人们燃放烟花的过程中,就会不知不觉吸入二恶英。烟花释放物包括悬浮粒子、挥发性有机化合物、砒霜、水银微粒、铬等17种化学物和金属,其中二恶英最是让人闻之色变。根据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的研究,一个垃圾焚烧厂一年所生产的二恶英,重量大约一个矿泉水瓶瓶盖的重量,但一场大型庆祝活动所燃放的烟花,释放的二恶英,却超过10个垃圾焚烧厂一年所释放的二恶英!英国环境局2000年的报告指出,伦敦在千禧年元旦放了15分钟的烟花,所排放的二恶英相当于当地大型焚化炉运作120年的排放量!
损害呼吸系统。当烟花绽放之际,就是二恶英“解放”的时刻,加上其他的金属颗粒物,集合散布于空气中,随风转移,若是浓度超过国际规定的2.5微微米(PM2.5)安全标准,就是麻烦的开始。烟花致癌,是长时间潜伏后病发,那是慢性危害,但吸入人体,却会沉积在肺泡上,呼吸系统首当其冲。烟花爆炸之后所产生的硝、二氧化硫及微颗粒物,会直接刺激鼻粘膜、呼吸道粘膜,患有鼻敏感、支气管敏感和哮喘者,过年过节的烟花盛季,就是诱发气管炎、肺气肿、肺炎及其他呼吸疾病的高峰期,尤其哮喘病人和免疫力弱的孩童,可能出现呼吸困难甚至危及生命的情况。
刺激眼睛。烟花所释放的有害物质,不只会损害呼吸系统、神经系统和心血管系统,也会刺激眼睛。
环保烟花值得推广
传统烟花爆竹,禁与不禁,总是年度议题。环保人士拒绝烟花荼毒,民众坚持传统不能摒弃。传统与环保,如何两全其美,始终纠结难解。
2008年北京奥运会烟花秀,让人叹为观止,爆破成了绝美的艺术。意想不到,那惊艳的效果,竟是无纸屑、无残渣、无刺鼻味道、烟雾小的“环保烟花”。
所谓环保烟花,就是针对传统烟花的弱点和弊处,特别改良制造生产的新型烟花,以达到保留传统,也保护环境的理想目标。早在1990年代中期,许多从事烟火科学技术的研究者,已潜心研发不含重金属和硫元素的新型烟花,一种安全度极高、足以在室内燃放的环保烟花。
10多年前,中国生产的环保烟花已试验出口到德国、意大利、法国、俄罗斯、新加坡、韩国、瑞典、比利时等国;1997年香港回归的主场庆祝活动,以及后来的官方大型活动和庆典,人们所看到的,其实都是环保烟花。研究初步证实,环保烟花比传统烟花爆竹所产生的污染物,减少80%或以上!
目前,市面上的环保烟花主要有两大类,一是无硫、无味、无渣、微烟的高端环保烟花,另一种是少硫、少味、少渣、微烟的中低端环保烟花,市场占有率分别为20%及80%。
绿色时代,环保当先,环保烟花已被视为烟花爆竹发展的大趋势,环境变化和空气素质,或将加快环保烟花取代传统烟花的时间。
去年,北京的环保烟花销售量约占总销量的20%,随着气候变化、空气素质恶化及雾霾严重,环保意识上升,业界预测今年的环保烟花销量将飙升至80%。经过十数年的发展,环保烟花的技术已达到如假似真的高端阶段。若是通过合法途径购买,未必能分辨得出是传统烟花或是环保烟花。
在欧盟国家,对烟花爆竹采取的政策是管制多于研发,主要的推动者是中国,因空气素质恶劣及严重的雾霾所致,几个主要城市如哈尔滨、天津、南京及广州的珠海、天河、白云及黄埔区等等,都已实施全面禁令。而推动环保烟花的“先锋”,则是仍未实施禁令的北京,不过因种种因素而进展缓慢,迄今未有一套专门推动环保烟花的明确指南和标准。
商企方面。身为全球最大烟花爆竹生产国的中国,目前有900多家烟花爆竹企业,从业者逾200万人,年产值逾600亿元人民币,所产烟花爆竹出口至全球156个国家,但积极生产环保烟花的企业寥寥无几。
追根究底,主要原因不在技术,而是标准和成本等制约,商企容易浑水摸鱼,打着环保旗帜,高价售卖非环保商品,消费者却难辨真假,从而打击正当商企。
此外,制造环保烟花的成本偏高,且难以规模化生产,目前的技术发展还是得靠手工,生产率偏低。虽然市场和传统烟花差距不大,但在研发设备、人工和原料等成本,却难以摊薄,全由企业自行承担。不赚钱的生意,薄利的生意,商企自是兴致索然。
从消费者的角度而言,只要烟花爆竹价格低、炸得响、看着爽,就符合要求,没有多少人会在意环保与否。因此,扭转社会的传统观念,培养符合时代要求的价值观,被视为最主要的关键。
问题其实是环环相扣,当市场没有意愿,企业不会积极生产,经销商不敢进货,消费者无从消费。所以,推动环保需要政府、企业、经销商、消费者四方面形成共识,才能达到理想。
小资料:燃放烟花安全须知
1. 点燃烟花时,必须选择平坦、坚硬的地面,避免在草地和松软的土地燃放烟花;
2. 点燃烟花后须退至一段距离;
3. 若点燃后没有反应,须等待至少5分钟至10分钟,才能上前检查,以免突然引爆;
4. 小孩若要燃放烟花,须有大人在旁监督;
5. 大人应禁止小孩购买烟花;
6. 产品中必须附有安全使用说明。